溺水の弱者

并非珠玉

无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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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二)

那个女子叫子初,这是她亲口告诉无妨的。

无妨刚成人形,对人类的语言还不灵通。当子初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的时候,无妨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要不要随我去看看,你未见过的风景?”

她并不知道子初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点头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女人赐予她生命,甚至还有灵智,便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于是便随着子初回了家。

子初家不大,却胜在玲珑精致。粉墙黛瓦四五间,中有别致的院落,以假山,松柏装扮,又种上了花草,入了夏,便是一片葱郁。

无妨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感到十分的新鲜,好奇,却也笨拙。子初把她的饮食起居照顾地很好,而无妨能做的,只是用整天整夜的时间,去仔细观察着这个人类。

子初长的很好看,眉如远山,肤若新雪,平日总着一身素色,映着唇色都是浅淡的。无妨有时盯地入神了,竟用指尖去点她的下唇,一丝一点描着她的那抹淡粉。子初不恼,总会用指头去拨开她散乱的额发,眯着眼睛笑。

而外表看上去,无妨确实比子初小了些许,像二八年华的少女。子初自言已二十出头,每当人们问起,也丝毫不避讳,不似平常女子或羞怯,或羞恼。

无妨总抱着膝盖坐在她身边,无论子初是在翻阅古书,还是在熬制药草,总有一个姑娘猫一样的蜷在她手边。

有时无妨不小心睡着,子初想把她抱去卧房,她却在睡梦中都不忘挣扎,怎样也不肯离开子初身边。

这时候,子初总会无奈地笑,取一件袍子盖在她身上,往往刚坐下,便被无妨紧紧抱住手臂,黏人的紧。

子初想,她还真是养了一只小母猫。

子初是名傀儡师,本来是个制作各类人偶的职业,但经过多代人的呕心沥血,已经涉及到了玄学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领域。替人算命,占看风水,似乎已经成了早些年前傀儡师们的副业。直到很久之后,有人把这些杂乱的学识整合,而从那个时候起,傀儡师便不再是曾经那个低微的代名词,它有了个新名字——偃师。

这一职业的开山者,名姓早已模糊在饱经风尘的史书典籍上,却是第一个被圣上亲手封为国师的人。从此,历代偃师以他为祖师,无一不是身居高位,将天下运势运筹帷幄。

然而子初却坚持称自己只是个傀儡师,无妨纳闷,为何不用偃师这个词称呼自己呢?这样听起来就金贵多啦。子初每每只笑着摇头,也不做解释,留她一个人接着纠结。

子初的宅邸就坐落在一个小镇上,既说不上偏远,却也算不上繁华。小镇上的住民似乎对子初是傀儡师这件事丝毫没有起疑心,他们对她有着最热忱的好心肠,对子初身为一个尊贵的傀儡师为什么会跑到这么个乡野地方这种问题也从不过问。

无妨随着子初学习说话写字,天分使然,一个春天过去,当蝉鸣开始聒噪起来的时候,她已然能写出一手漂亮好字,平日里与人交流,也不再需要比手画脚了。

但凡是人,总要有生老病死。镇上的人依山傍水,寿命也普遍的长,即便如此,生病时也需要子初熬制的药来调养生息,恢复身体。子初说,无妨不能白养,于是这跑腿将药送至各家的责任也就担在了入世尚浅的无妨身上。

这里的人们对无妨视如己出,李婶家的甜瓜熟了,王叔家的枣树结果了,每每无妨路过,总要不嫌累地往她怀里塞。无妨一开始还红着脸百般推脱,一熟络起来,含着笑谢过,便将满满一捧瓜果揣走了。

无妨很喜欢这些朴实的人们,山清水秀,自然就生养出了一样美的人来,她深以为然。

子初每每看见她满怀的瓜果,总问她可否向人家道过谢。答案总是肯定的,即使不问,子初心里明镜似的通晓这孩子的品性。可她对无妨乖乖点头的姿态上瘾似的,便将其列入了例行公事。

无妨很是依赖这个她自出生起第一眼看见的人类,就算知道自己被开了玩笑,也不愿离开子初半步。

让子初疑惑的一点是,无论教了千遍百遍,无妨总是学不会自己穿衣。太阳出山的时候,子初每去喊她用早饭,总能看见无妨睡眼惺忪地去扯身上乱糟糟的衣服。本来极漂亮的一身裙装,经过她手,却像是一块色彩鲜亮的抹布,着实让子初叹气连天。

亲手整理了衣衫,又为她束好腰带,最后梳理她睡乱的头发,等这一切都忙完的时候,早膳都凉了一半。无妨本就没有睡醒,往往在子初为她梳理长发的时候,头一歪,就靠在子初怀里睡熟了。子初任由她赖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抚她的长发,笑里满是宠溺。

她是上天对她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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