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の弱者

并非珠玉

【双兰】画地为牢(上)

#准备好期末考了吗#
#拒绝复习沉迷裸考#
#没事瞎写着玩儿#


花木兰第一次遇到那个冷厉的男子,是在那夜的城楼上。

彼时他们相隔着仓皇逃脱的士兵们遥遥对立,嘈杂刺耳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在身边炸开。她眼里只剩下了那张铁色面罩的一点寒芒,冰冷的月色在那上面斜斜切出一道黑影,蜷缩着,紧绷着,蓄势待发。

“何人?”她的声音在铁盔下不似女子那搬温婉清越,铿锵有力地像她手中的剑。

那人没有说话,手臂上薄如蝉翼的刀刃切豆腐一样割入一个士兵的咽喉,带出一蓬殷红的血色。

“你们口中的死人。”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带着股铁锈味儿。

花木兰隐在头盔中的嘴角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线,有倔强的弯起,“你是那个幽灵。。”

不是问句,简简单单的肯定了他的身份。

有低低的笑声迎风而来。男人的瞳子映着月光闪烁,他手中已经冰凉的士兵颓然倒下。血腥味开始飘散开,花木兰望着这个正逐步逼近自己的人,她已经分不清这味道究竟是来自这满地的尸体还是眼前的男人,握着剑的手汗涔涔的兴奋着。

只要一步,他再向前踏一步,自己的剑就可以穿透他的胸膛,夺他性命。

花木兰小心翼翼地估测着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却最终瞪大了眼瞳,看着这个男人忽的转身隐匿在黑暗里,一缕黑烟随风而去。

“你走吧。我不杀女人。”

花木兰的唇抿的更凛冽了些。


兰陵王靠在沙丘上小憩的时候一直睡不安稳。

兰陵王是个很懒散的人。通常来说,他把自己所有的事情规划的井井有条,早中晚三顿饭外加练武他从不耽搁,然后用剩下所有的时间补觉。但自从那夜他完成任务回来,自己的计划中似乎生了个变故。

他惹到了一个麻烦。

那个发辫高束的女人从那天起就屡屡纠缠,从他常仰卧的地上冒出一堆钉子来,或是从远处猛的射来破风一箭,这些小把戏他反倒从来视而不见。有钉子埋着就换一块儿地躺,一箭朝着面门来只要躲掉就好,他发自内心地冷笑着,面不改色地应对日复一日花样翻新的小动作。

直到有一天,正主自己出现在了兰陵王眼前,只不过这次手里又拈了一把长剑,流光四溢。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严冬了,大漠之上寸草不生,寒风推过沙丘,风沙肆虐,只有她明晃晃的面容在凛凛朔风里依旧坚毅,一身轻甲似乎多了些许划痕,或许还有血色沉淀后的一片黯淡。

她说,“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然后带领我的国家强大起来。”

幸而他戴了面罩,没人看得见他一刹那的笑意。

他便应到,“那就先从杀掉我开始。”

花木兰神情肃穆地拔出剑来,平举到他面前,半晌却见兰陵王有些迷茫,便冷了声解释道,“我这只是在向你承诺,绝不以阴险歹毒之式取你性命,你只需以剑回应我便可。”

“阴险歹毒。。那你设的那些陷阱是怎么回事?”兰陵王狭长的眼角扫了扫身后的草垛,话里带着些促狭。

花木兰随他的视线看过去,理直气壮,“正大光明也需要讲究战术。”

兰陵王在面罩下冷哼了声,嘴角却是不自知的勾起。

“可我从不使剑,”兰陵王声音依旧冷硬,却透了丝丝笑意,“我的利刃并没有在我身边。所以我只有这个。”

他缓步上前去,用自己的手甲轻轻拍击那把长剑,叮铃一声脆响自他指缝之下钻出来,打着旋逃走了。

“你保证了自己不会耍阴招,可我却没有。”他赞叹一声,留恋地收起自己的手指,有些自嘲,“我是个刺客,只能靠手段保命。而你不一样,但愿你也不想让这把好剑蒙羞。”

他说完便裹紧裘子离去了,宽大的衣袍猎猎飘荡。

花木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远去,举目四望,身后是绵延千里的雄伟城墙,而面前是萧杀无垠的荒漠。那个男人逐渐成为了遥远渺小的一点,在无限延伸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花木兰素来是个守约的女人,对于那个和兰陵王之间莫名其妙的所谓约定,她也是说到做到。于是每天花木兰沉迷于设计各种各样的陷阱,日复一日地磨炼自己的剑法,然后不出意料的被兰陵王一一破解。

她倒像是被那个铁面罩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了。

于是花木兰在不知多少次的失败之后愤怒了。

兰陵王看着眼前这个杀气逼人的英气女子,竟是头一次地心里发毛。

她的剑竟是放弃了所有花哨的招式,只凭着一砍一横一刺来破他的格挡。虽是最简单的平砍,却像是裹挟着千钧的力道而来,破风声一直撕裂到耳畔,兰陵王猛的一怔,再醒过神的时候,自己的鬓发已被割去了几缕,顿时失去了依凭黯然落地。

他一个翻身躲过,又提起拳刃来挡了去,气息丝毫不乱,“这种招式才是更适合你。。”

花木兰心中的怒气更盛,一剑刺过去,心想这次定能取他性命。然而那个男子却轻盈地退了开去,脚尖一点地,竟如蝴蝶般翩然飞上了她的剑尖,蹲立在了她的剑上,面庞与她的鼻尖不过数尺,而她就这样愣住了。

“还有你的剑。”兰陵王声音轻轻的,瞳子罕见地清澈明亮,不带阴森气儿。

花木兰如鲠在喉,僵持了一会儿,才看到他将抵在她喉咙上的匕首移开了去。

“还差点儿,不过也差不多了。”兰陵王将背转了过去,给她看那条长而深,还在汩汩淌血的刀伤——她刚刚的杰作。

“刚刚你力道再重些,我可能就不会站在这了。”他道。

花木兰心里仍是焦躁的,冷笑,“差一点也还是差,”又提了剑往回走,“你可以给自己准备棺材了。”

兰陵王心尖震颤了一下,又沉了下去。

“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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